这次登哨塔,虞莜毫不逞能,早在木梯之下便示意秦昶蹲低身,攀到他背上,让他当牛做马,驮着她走。
“怎么,你不信我能画出来?”
到了此地,虞莜也不必再隐瞒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本文将在下周完结,养肥的小可爱们,可以开宰了。下一本,大概率写《谋妻》。
第章六十一
她能做的已经尽力
世人所说的过目不忘,泛指聪明人记忆超群,读过一遍的书便能出口成章。
秦昶知道虞莜的聪明远在常人之上,平日解闷的棋谱能倒背如流。
甚至连老医师都没听过的药材,她亦能挥洒自如默写出来,但他绝不相信,她能把地形舆图也记得一处不错。
他从十二岁上开始学习舆图,山川地势的方位及走向,在图纸上按等比扩缩,这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
如单北殊那种打了二三十年仗,这才从头开始学的人,初上手亦是倍感困难。
他当初少了这份从军经验,学起来更是事倍功半。
《水经注》他全篇研读过,绘图手法独具一格,与军中所用舆图又有不同,每章更有大量蝇头小字的标注,便是他,也花费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算啃透嚼通,用到时,还须不时拿出来对照。
秦昶无从想象,在武昭宫都会迷路的虞莜,这样一个路痴,如何能仅凭记忆,画出缺失的水图。
一开始,他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惊和钦佩,看着她在窗边和案前来回走动,每次远眺过后,埋首纸间,不多时,纸上便出现一小片并不连贯的图形。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双秋水般的杏眸,渐渐布满血丝,口唇翕动着喃喃不绝。
秦昶的心像被重物狠狠击了一下,猛然间醒悟过来,上前阻住她的去路。
大手捧着她的脸凝视一瞬,顾不得心中的不解和难以置信,强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闭眼,不要看了。”
“别闹。”虞莜被打断思路,双耳嗡鸣不绝,不耐烦地推开他,“我快画完了。”
“嬿嬿,我不要那张水图。”秦昶哀求,追到案前,看她坐下后即刻提笔,皓腕带着笔尖移动,图纸上纷乱的碎片被逐一连结起来。
“嬿嬿,别画,不要想……”
虞莜不理不睬,径自换了支朱笔,在边缘处疾书,一个个小字蹦跃出来,组成一大片腥红似血的注解。
在秦昶看来,这些字就似以她的心头血浇注而成,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