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溜皱着眉头,颇不明所以,又走了一会,就听前面的人叫道:“到了!”
吴承鉴下了马车,天色已经大黑,有人提着灯笼,蔡士文和谢原礼都在那里等着。
吴承鉴笑道:“有劳两位叔叔在这里迎接,承鉴实在是不敢当啊。”
蔡士文依然黑着脸,谢原礼冷笑道:“贤侄也真是好,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吴承鉴笑道:“今天晚饭之前,我还有几分是强自镇定,但到了此刻…”
谢原礼笑道:“到了现在是明知必死,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对吧?”
吴承鉴笑道:“到了现在,我已经胜券在握,这时候不笑,还等什么时候?”
谢原礼愕了一下,蔡士文道:“别听他胡扯了,走吧,吉山老爷等了好久了。”
谢原礼道:“对,这小子,就知道虚张声势!”
便有监督府的奴仆上来要推搡吴承鉴,吴承鉴挡住说:“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他又有些奇怪地看着谢原礼说:“谢叔叔居然还这么镇定,你刚才没看见烟花?”
谢原礼道:“烟花?什么烟花?”他刚才一直在屋里喝茶,听说吴承鉴到了才出来。
吴承鉴笑道:“你问问嘎溜管事。”
谢原礼望向嘎溜,嘎溜说:“我们刚要进城的时候,白鹅潭那边有人放烟花,好像是一把弓和一只龟。”
他话没说完,谢原礼脸色就有些变了。
便在这时,门房那边有人叫:“谢爷,你的人找你有急事。”
蔡、谢同时望过去,便有谢家的一个仆人疾跑过来,喘气说:“老…老爷!仓库那边出事了。您…您刚才就没看到烟花吗?”
谢原礼喝道:“仓库怎么了?”
来人道:“有盗贼冲入了仓库,我们看到烟花,便派人去接应,结果中途见到了从仓库里逃出来的人,才知道贼人势大,已经攻陷了仓库,所以我们一边派人去南海县报官,我这边来找老爷。现在白鹅潭那边应该正乱着呢。”
谢原礼烦躁地道:“仓库防卫森严,就算有盗贼逼近,关了闸门守着,谁轻易进得去!”
来人道:“盗贼应该很多,不但攻进了仓库,还在周围布置了人,所以仓库那边第一次派出来报讯的人都被拦住了。后来再遇到的那个人能逃出来也是侥幸。虽然我们已经有人去请南海县官差了,但只怕官差来了也弹压不住!”
蔡、谢今晚本来十分悠哉,忽然间同时心情大坏。谢家仓库有多少守备力量他们很清楚,能够攻入仓库,至少要上百强人吧,广州是岭南军政重地,这太平盛世的,怎么会突然没声没息地在广州地面冒出上百号强人?
谢原礼眉头一跳,蔡士文就望向了吴承鉴。
吴承鉴道:“干什么看着我?”
蔡士文道:“不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蔡叔叔,你说什么胡话呢?”吴承鉴笑了一笑,话风一转:“那必须是我搞的鬼啊。”
谢原礼几乎跳起来:“小子,你要做什么!”
吴承鉴把笑容一收,森然道:“不是我要做什么,是我已经做了什么。如今大局已定,现在我也不需要跟你废话了,过了今晚,你们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