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言一愣,没料到她反口反得如此之快,沉声道:“自然是我府上丫鬟春儿。”
余晚之踱了几步,说:“我没见过这人呀,许公子找错地方了吧。”
许少言气急,“你方才明明还说人被你抓了,眼下又矢口否认。”
“我说过吗?”余晚之天真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坠儿捂着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这下就连许夫人也忍不住了,愤恨道:“这一屋子人都听见了,你赶快把人交出来!”
“没有吧。”余晚之慢条斯理地说:“我倒是记得夫人和公子之前说已经将她赶了出去,怎么眼下又成你府上的人了,那到底是打发了,还是没打发呀?”
许少言羞愧难当,心中又气这女人好生难缠。
见软的说不通,便只能来硬的了,他好歹是个朝廷命官,还治不了她一个内宅的小姐么。
“三小姐。”许少言正色道:“三小姐要是不交人,那我们就只能报官了。”
许夫人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许少言把手臂一抽,当然知道,他也只是吓唬余晚之而已。
没想到余晚之根本不按他的套路走,“报啊!现在就报,这样吧,我差府上家丁骑马过去,免得耽误了时辰。”
报官的话这事可真就遮掩不住了,别说婚事作罢,怕是往后想娶妻,比恶名在外的余晚之嫁人都难,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就给丫鬟养儿子的。
许少言骑虎难下,知道此刻必须取舍了,余家这婚事是不成了,但没了余锦棠,他还可以再和别家议亲。
一番思量,许少言道:“我实话与三小姐说了吧,春儿腹中怀的正是我的骨肉,此事全是我的错,还请……还请三小姐把人归还于我。”
厅中安静片刻,许母一脸无奈地摇头,知道已无力回天。
余晚之半敛着那双冷淡的眼,“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今日两位算是让我长了见识,不过。”
她顿了顿,说:“我妹妹我自个儿欺负得,旁人却欺负不得,二位将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在我余府蹦跶得欢,这事该又该如何是好呢?”
余锦棠看着余晚之,看红了眼。
母亲做了那样的事,余晚之该恨她才对,或者在此刻对她落井下石,家中无人替她做主替她撑腰,站出来的人却是余晚之。
许少言吸了口气,对着帘后深深一揖,“少言在此给三小姐,四小姐赔罪了,望二位小姐海涵,还请高抬贵手。”
余晚之转头看向余锦棠,“你说呢?”
“啊?”余锦棠愣了愣,抹了把眼泪说:“那就,那就抬吧。”
余晚之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就来气,说:“舍妹既说算了,那此事就作罢,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