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干嘛?自己和自己摔跤玩吗?”
楚子墨缓缓转头,瞳孔巨震。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有、有鬼啊!
第章
钉在窗户上的木板之间间隔极窄,只有两个指头的宽度,光线从屋外斜斜的照进来,在地上留下几个明亮的光带。
李舜生的眼睛正夹在这缝隙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下的训练场。
在一众高矮胖瘦不一,肤色从黑到白不等的队列里,楚子墨站的并不靠前,甚至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身形藏在前面那个高壮的身体之后,然而不论他怎么躲藏,李舜生总是能从人群里第一眼找到他。
小孩瘦瘦白白的模样,和周围灰头土脸的同伴完全不一样,像是误入了煤场的雪团,尽管脸上聪明的抹了脏兮兮的灰,可战术背心遮不住的地方,从下颌到锁骨,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莹亮亮的像是在阳光下发光的雪。
李舜生从小朋友时不时瞄过来又收回去的视线里看出点熟悉的影子。
五官的确是没张开的楚子墨,琥珀色的眼,嫩红的唇,小了两圈的酒窝,还有嘴角那总是微微挑起的弧度,每一分每一毫都是熟悉的味道。
可楚子墨居然怕鬼?
李舜生无论如何也没从成年体的楚子墨身上看出这点毛病,若是说成长的过程中逐渐克服恐惧,或者随着时间逐渐遗忘恐惧,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莫名就回想到当初在潘多拉机构内的楚子墨。
对方骤然看到幻觉内的死魂时,第一反应怔愣住的脸。
其实还是怕的吧?只是冷静下来后,理性胜过感性,自己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恐惧来自未知,未知像一个无尽的黑洞,吸收光线,扭曲视野,不论是什么都无法探究,不论是什么手段都不能了解,然而一旦未知撕去神秘的光环,恐惧感就会随着认知渐渐消退,转变成其他的或淡然、或新奇的情绪。
李舜生细心地,仿佛艺术馆内的观众,隔着护栏专注地盯着心仪的画作般,注视着楚子墨。
如果不是担心吓到楚子墨,他真的想跟在男孩的身边。
可他现在只能在昏暗的房间窥探,想法设法让男孩处在自己的视野里,却不让敏感的男孩发现他。
该怎么办呢?李舜生陷入沉思。
“你还好吗?”
站在队伍里的楚子墨身形摇摇欲坠,还没巴掌大的小脸一片煞白,双眼发愣。
他这幅样子,让本来怀疑他装病的一众教官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转而不由得琢磨起来:这回不会是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