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道:“这么快吗?”
“嗯……本来打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她抓了抓脑袋,“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那头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压抑着某种渴望,说:“我也是。”
“——虽然更想当面跟你说新年快乐。”
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弥漫开来。
尤雪珍呼吸加速,她脱口而出:“我明天去见你……阿婆吧,怎么样?”
“只是我阿婆吗?”
他问。
尤雪珍抿住嘴唇,这回只放一个“对”字从嘴巴里跑出去。
“那见一送一,也见一下我吧。”
他干燥的声音在她耳膜里乱撞,起了小小的静电。尤雪珍摸着耳垂,低下头,脚尖一下一下踢着院子里的枯叶,说,那好啊。
屋内的牌桌上,有人甩出一张夭鸡,叶渐白将牌一推,笑:“不好意思了。”
“靠,你又胡!”
大家叫苦连天,叶渐白的视线已经越过屋内一圈,搜索无果。
他却忽然感受到什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
尤雪珍举着手机在聊电话,荧光透过指缝,照亮那身轻快背影。
他忘了转身,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而她一直没有转过身。
*
尤雪珍挂完电话回到屋里取暖,牌桌上已经换了人。她环视一圈,叶渐白正在和程文峰聚在吧台的角落边喝酒。
叶渐白推了罐啤酒给她,问她喝吗。
尤雪珍摇头,看了看他手边不止空的啤酒瓶还有威士忌,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过来,其中一瓶推给叶渐白。
“这样混着喝容易醉。”
叶渐白像是已经有点喝大了,眼神懵懵地看着水没反应。
程文峰笑着调侃道:“没我的份呐?”
尤雪珍挠头:“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她说着要再去拿,叶渐白这时倒有反应,快一步起身从冰箱里捞了瓶水甩给他,她耸耸肩,坐回沙发上按开电视。
快到十二点,不知谁先说了一声该放烟花了吧,大家摩拳擦掌地放下手里的娱乐往屋外走,程文峰也放下酒瓶冲出去,吧台边只剩叶渐白一个人还扒着酒不放。
尤雪珍走过去拍拍他:“外面放烟花了,走啊。”
台面上东倒西歪的数个空酒罐,就这么点时间已经喝了这么多,唯独那瓶水被他握在手里没开封。尤雪珍扫了眼叶渐白挽起袖子的手臂,他喝酒不上脸,喝多了胳膊却容易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