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只当她是担忧日后吃不到了,心疼的紧,道:“别怕,待我走时,去与你婆母说,将这厨子调去你院儿里。”
若是从前,谢蕴定不会收,哪有新妇进门几日,便向婆母要厨子的?传出去于名声有损。但如今,罢了,何必汲汲营营,为求一个好名声。
谢蕴‘嗯’了声,“多谢叔母。”
用过晚膳,三人又说了一通话,谢蕴带着问月、听雪要回自己院子了。
谢执将她送至门口。
谢蕴拍拍他,“进去吧,明儿我还来。”
前世她恪守规矩,哪里知晓他巴巴儿的等着她来用晚膳。
但如今想,什么规矩都重不过家人,更何况,永嘉公主将叔父三人安置在桐疏苑,又未尝不是藏了几分她时常过来的心思?
谢执闻言,这才笑了,把着门闩道:“我瞧着阿姐走。”
从桐疏苑出来,有一片稀稀落落的梧桐楚,夜里行时,灯笼烛火一照,疏影重重有些瘆得慌。
听雪挪着步子悄悄凑近谢蕴,嘴上却道:“奴婢给姑娘照明。”
问月在旁边噗嗤笑了声,道:“说什么姑娘,分明是你自个儿害怕。”
谢蕴也勾了勾唇,“幼时来我院子时就怕黑,如今多年过去,却依旧如此,毫无长进。”
听雪不满辩驳道:“三岁看老,奴婢三岁时怕黑,长到十三岁就能不怕啦?就像姑娘喜爱青橘,这些年不也未曾变过?”
问月听得摇头,柔声细语道:“这话哪里是这般用的?让你读些书,偏不听。”
“有道理便好,只是可惜,日后姑娘都吃不到青橘了。”听雪咕哝一句。
谢蕴垂着眼没说话。
确有几分道理。
戚钰心悦梁青瑶,少年是,弱冠之年亦然。
回到清风堂,谢蕴忽的驻足,抬头瞧那门匾。
“姑娘?”听雪不解的唤她,也顺着视线看去,没有东西呀。
谢蕴边抬脚往里走,边道:“帮我备笔墨。”
“是,娘子。”
屋中红绸喜烛都被丫鬟撤了,只有帐子里一张水红鸳鸯交颈的喜被还留着。
谢蕴瞧了两眼,吩咐道:“将这喜被换走。”
“姑娘,可要用这床织花锦缎的?”听雪打开箱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