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贺燃手忙脚乱的,“怎么了柏锋临你哪里疼?不要什么?”
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被柏锋临咬出了深红的印子,贺燃突然想起来,“胃疼对不对?”
顾不上许多,贺燃连拖鞋都没有穿,直接跑去了厨房,装了热水袋,塞进了柏锋临怀里,让他先暖一暖。
贴着腹部的热量让柏锋临慢慢松开了紧捏着的手,贺燃低声跟他说:“我去给你拿药,稍等下,马上就不疼了啊。”
自从上次柏锋临半夜胃疼住院,他就在家里准备了胃药,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
贺燃靠在床头,半扶着柏锋临,好让他靠着自己吃药。
柏锋临半梦半醒的,一会是小时候女人要跳楼,一会又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感觉身体哪里都疼,最疼的还是胃,恨不得直接掏出来不要了。
所以当有人放轻声音说乖,张嘴,吃完药就不疼了的时候,他照做了。
药片混着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的感觉太真实了,所以他挣扎着,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暖黄的色调,有那么一瞬间,柏锋临以为是他快高考前进医院那次,是背后源源不断的热量告诉他,不是。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柏锋临,不疼了啊,揉揉就不疼了……”
靠近胃的地方,一直有一只手,轻轻的揉着,以此来缓解疼痛。
谁呢,额头上的汗水滑落眼睫。
柏锋临……”
眼睫轻颤,汗水滴落,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
一点也不真实。
谁在一遍又一遍叫他呢。
柏锋临想回头去看一眼,可惜他太疼了,太阳穴也增增跳着。
“不疼了,柏锋临……”
身后的声音好像和多年前的某个时候突然重合了。
柏锋临想,脑海中几乎蒙了尘的角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将落未落的残阳里,浓重的阴影在巷尾留下深刻的印记、
男人插着兜走在前面,稍有些凌乱的领口以及衬衫背后的些许灰尘,昭示着男人前不久才动过手。
走出巷道,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跟着我做什么?”
隐在阴影里的人往前走了两步,俨然是个少年模样的人,一样的白衬衫,要不是紧紧贴着头皮的寸头,以及尚在滴血的眉骨,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一中或者实验中学常年排在前十位的学霸。
“你救了我。”少年说。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