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训着实不客气:“请千岁自重,不要跟随奴家。”
杨广心中纳闷,无奈止步。
云昭训把李靖叫过一旁,深施一礼:“道长,奴家有一事相求。”
李靖稽首还礼:“小姐有话请讲。”
“适才签诗,前吉后凶,使奴家心神不定。终身大事,不敢草率,乞请道长指点迷津,奴家与晋王到底是好姻缘还是恶姻缘?”
“大凡婚姻,皆有天数。非人力所能左右,还是听天由命吧。”
“难道就毫无办法?”
“小姐既不放心,可以再卜一卦。”李靖取出一枚铜钱,正面铸有“吉”字,背面为“凶”字。他说,“此乃预测出行所用,小姐不妨一试,此行是吉是凶?”
“多谢道长。”云昭训接过来,默默对天祷告,“过往神明在上,晋王欲与奴家结百年之好,不知天意如何?乞请垂赐明告。”念罢,将卜钱高高抛起,眼见得铜钱落地,她与李靖都瞪大双眼要辨吉凶。说来也煞作怪,那铜钱竟直立在土地上。
云昭训看看李靖:“道长,这该做何解释?”
李靖苦笑一下:“小姐,如此情景,实属少见,看来小姐命数非比一般。吉凶自有天定,只有听天由命了。”
一旁,杨广已等得不耐烦,走过来催促:“李靖,你二人在搞什名堂?小姐快请上车吧。”
云昭训心中仍不明朗,未免忧思在怀,闷闷不乐上了锦车。
天,不知何时悄悄阴合了。阴得不沉,如丹青妙手淡淡地涂了一层墨彩。起伏的远山,蜿蜒的溪流,锦绣的田野,此刻显得格外清新,大地就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杨广心绪极佳,他乘马不离锦车左右。透过薄如蝉翼的轻纱,云昭训那婀娜的娇躯,妩媚的容颜,在他眼前若隐若现,仿佛云雾中的仙女忽明忽暗。他几乎看呆了。
宇文述提醒他:“千岁,下雨了。”
杨广这才感到脸颊凉丝丝地,抬头望,细纱状的雨丝无声飘落下来,使人分外惬意,他禁不住赞叹出声:“啊!山河如洗,花草含情,令人心旷神怡。”
“千岁好兴致。”宇文述问,“是否避避雨再走?”
杨广急于到云家把亲事敲定:“这微风细雨,正好赶路。”
宇文述明白杨广此刻的心情,就叫近侍王义把备好的油衣呈上:“请千岁穿好油衣,以免淋湿着凉。”
杨广看看锦车说:“让云小姐穿吧。”
“多谢千岁美意,锦车自可遮风挡雨。”云昭训谢绝。
杨广又将油衣塞给宇文述:“莫若将军穿了吧。”
宇文述忙不迭推拒:“这如何使得?”
杨广又看看随行护兵:“宇文将军,请你将这油衣随意给一名兵士穿上。”
宇文述急劝:“千岁千金之体,万一淋湿感受风寒那还了得。油衣本是为千岁所备,千岁穿用乃理所当然。”
“不然。”杨广摇摇头,“本王与各位,哪怕是普通士兵,均为父母所生,一般肉体。惟我怕淋而士兵就不怕淋?众人皆淋雨而行,独我着油衣又于心何忍。同甘共苦,方为正理。”
宇文述仍然苦劝:“千岁,油衣只有一套,你不穿岂不空备了?”
近侍王义,年方十七,他对杨广忠心耿耿,忍不住上前:“千岁,待小人伺候您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