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作业,踟躇着没有离去。
“怎么了?”老师问得很温和,她嘴角的弧度渐渐与影像中的母亲重合。
这给了柳若把事情说完的勇气。她说,有很多同学在拿没有母亲的事取笑那个女生。她说出来了。
老师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宽大、温热、有力,让人安心。
“你做得很好,柳若。”她说。
柳若不知道怎么回答。
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她。
柳若不知道怎么回答。
原来她十八岁拥有的新的“妈妈”是这样的一个人,原来被她随手拉过来鬼混的小男生有这样的一个家庭。
楚行野的手臂很稳,很温暖。
她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我想回房间了。”她重复了一遍。
柳若说话时没有看楚行野的脸,只是盯着远处的那个红点。
没有摄像头了,她默念。
可是无论到哪里,她的生活中都早已种下了一束恒定的红光。
她很久才听到楚行野的声音。
“好。”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他似乎也没有欺瞒过她,他总是坦率的、温和的、有礼的。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其实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有很多朋友,很讲义气。他也是单亲家庭,但他可以坦然地提起父亲。
他做过最激进的事情,也许就是刚刚骗她无套进入。
其实他本来不至于如此失控。
是因为我吗?
明明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付出过了界,却仍然佯装不知若无其事地只享受、不回报。明明早就把他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却对自己的一切讳莫如深,永远都有所保留。
房间的灯光柔和得像一块流动的黄油,太温暖了,柳若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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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温暖了,要长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