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只要稍加提点,他自能够日转千阶,平步青云。
可惜他一生未娶,膝下并无所出,要是有个闺女,正好嫁给这样的如意儿郎,亲上加亲。
思绪几转后,崔郢更加坚定了要把谢南枝培养成接班人的想法,沉吟了一息,道:“过两日陛下携群臣前往夏宫,你们二人都同老夫一起去,正好跟在老夫身边,多学多听,趁此机会历练一番。”
一般而言,能跟皇帝去行宫的都是朝中重臣,留下的则是品级低的官员,确保到了京外,朝廷也能正常运转。
像崔郢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想带一二学生在旁边侍候,自然没有人敢置喙。
闻言,谢南枝持茶盏的手一顿,实在不能理解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要带他去行宫。
但事已成定局,依太子殿下的脾性,如果他一直不答应,对方大概做得出当众把他扛上马的事。
他心底叹了口气,面上温顺道:“但凭老师安排。”
崔郢见他不推不诿,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问公良轲的意思,后者当然是无不应的。
于是此事就这样敲定下来。
崔郢对公良轲说:“我一把老骨头,身体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硬朗,就不跟着你们骑马了。南枝手上的伤才好没多久,也同我一道坐车,这样没有问题吧。”
公良轲知道他的意思,笑道:“老师和师弟的身体要紧,不用管我,我自会安排妥当。”
谢南枝原本正转着瓷杯走神,听闻这话,略微一怔:“我其实不用——”
话才起了个头,见崔郢和公良轲都看过来,忽然回过神,突兀地刹住了。
“无事。”
他按了按太阳穴,深感最近缺觉厉害,都开始影响思绪运转了,神态自若地找补回来,“那就麻烦老师和师兄了。”
只是同样都是去行宫,梁承骁那里……
他眨了下眼睛,镇静地给自己找借口。
事有轻重缓急,当然是稳住崔郢这边更重要。
至于太子殿下,想来他如此顾全大局,一定会体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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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时,谢南枝估摸着时辰,料想东宫的车马已经等在了崔府外头,便主动告了辞。
公良轲本来想同他一道离开,还没起身,就听崔郢道:“慢着,你留下。”
公良轲愣了一下,以为老师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便多待了片刻。
结果等谢南枝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崔郢背着手,在屋里烦躁地转了两圈,尔后严肃道:“不对,你师弟有问题。”
“……”
公良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神色不解问:“您是说南枝吗,他有什么问题?”
“你没有发现吗?”
崔郢说,“方才谈话的时候,他走神了多少次,一看就是有心事。老夫看他精神不济,大概晚上也没休息好。”
“哦,您说这个啊。”
公良轲还以为有什么事,听闻此言,颇有点哭笑不得,“师弟向来勤勉,大约是晚上点灯苦读,睡得晚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