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喜他善妒。
凭什么?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把玉石交到她手上时,顾景淮一瞬不瞬地注意着她的神情,心想,如果她流露出一丝嫌恶,哪怕只有一丝……
说明她的书法审美还是有救的。
可她没有。
甚至唇角微弯了弯。好像安心了一般。
顾景淮此刻就像一只纸灯,内里的蜡烛燃着燃着偏了方向,马上就要碰上纸糊的灯罩。
她这微微一笑便是最后滴落的蜡油。
他燃得一发不可收拾。
姜初妤下颚一痛,仰着白玉般修长的脖颈,他隐忍的怒意照在她脸上,转瞬间,又泄了下来。
“你都不想想我。”
他说。
语含委屈,变回她熟悉的那个顾景淮了。
姜初妤想说,她都跪了一整个白日了,膝盖酸疼得都没知觉了。
你为什么不疼疼我?
她嘴唇动了动,刚要倾吐一番,顾景淮却更紧地捏住她下颌,躬身更靠近她,鼻尖都要碰到一起。
过于旺盛的妒火,让他没有注意到她微弱的委屈。
“这个字很难看的刘某究竟是什么来历?那日你出街晚归,是不是就是碰见了他?”不等她回答,顾景淮便知晓答案,紧着眉头问,“为何要瞒我?”
“当然是怕夫君乱吃醋,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她掰着他的手,一生气,激出眼尾的泪花。
可顾景淮恍若未见,仍不依不饶:“我又不是不能明辨是非的人,解释清楚,怎会乱吃醋?”
你不是吗?
姜初妤深吸一口气,将与阿肆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了。
“……当年他说终有一日他出人头地了会回来找我,届时再以真名重新认识。想必他送来此物,也是为了这个约定而已。”
顾景淮听完,不发一语,目光定定地射向她,似乎并不完全相信。
姜初妤垂下眼睑:“夫君放心,我不像某人,嫁了人,心里还藏着别人。”
“……”
这话成功泼净了“某人”嚣张的气焰。
顾景淮垂眼。
这事是他们之间不能提起的刺,过了阵平静美好的日子,二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打碎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