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坐在那拧了好多?年。拧那把琴弓。”
“我……不会觉得烦,情绪没有起伏,像个机器人,拧过?了,就继续拧,保持着同样?的节奏和力道,一直到?手臂酸痛无法再动,才停下。”
喻雾认真地听。
“去?斓河镇的那次,也下雨了。”
谢心洲抬起手,覆在喻雾搂着自己的小腹位置的手背上,他?摩挲着喻雾的皮肤,说,“那天,琴弓也是怎么都拧不上。”
“然后我,把琴弓拆掉了。”
“我决定拧不上就不拧了,我把弓毛拆下来,去?溪边的柳树,蘸柳条上的雨水。”
“我当时觉得……我好像,从那个凳子上站起来了,终于离开了那个下雨的房间。”
去?到?斓河镇的那班列车门开的时候,谢心洲有点不敢下车,他?很害怕门的那边是坐在凳子上拧琴弓的男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男孩,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但当他?拆掉拧不上的琴弓的时候,他?豁然开朗。
“所以?你送给我的礼物,不只是江南的雨。”
喻雾垂眸看他?的头发。
“嗯。”
谢心洲点头。
还有那把琴弓,还有,谢心洲走向了他?。
雪还在下,谢心洲强撑着,他?想等这场雪停,就像看完一部?电影。
想到?这里,他?绵软的嗓子又说:“我们下次一起看电影。”
“好。”
喻雾蹭蹭他?头发,“你先睡吧,等雪停了,我叫你。”
就像电影的最后一帧,影院亮起灯光,告一段落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