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贞元年间,贾昌的大儿子至信,穿着并州的铠甲,跟着大司徒燧爷一块儿进宫朝见皇帝。他顺便还去了长寿里看望老爸。可你猜怎么着?贾昌见到儿子就像见到陌生人似的,直接把他轰走了。没过多久,二儿子至德也回来了,他在洛阳卖丝绸,经常往返于长安和洛阳之间。每次回来,他都会带些金银绸缎孝敬老爸。可贾昌呢,还是一样的不领情,把儿子给拒之门外。最后这俩儿子都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哎,这贾昌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就像一部悬疑小说里的主角,让人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离奇,就像这“元和”二字一样,充满了无尽的变数和未知。
话说有一天,颍川的陈鸿祖带着几个好友出了春明门,突然眼前一亮,只见竹林柏树郁郁葱葱,一股香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们下马一看,原来是一位名叫贾昌的老者正在塔下烧香祈福。几人便上前与贾昌攀谈起来,这一聊不要紧,他们竟然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陈鸿祖见贾昌谈吐不凡,便邀请他到自己的斋舍里住上一宿,两人彻夜长谈。贾昌说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曾经以斗鸡为业,深受皇上的喜爱,被养在外宫中。他虽然对朝廷大事一无所知,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告诉陈鸿祖的。
贾昌说,他亲眼见过黄门侍郎杜暹出任碛西节度使,摄御史大夫,用威严来震慑远方;还见过哥舒翰镇守凉州,下石堡、戍青海城、出白龙、逾葱岭、界铁关,总管河左道,七命才摄御史大夫;又见过张说领幽州,每年入关时,总是拉着满载庸调缯布的大车,浩浩荡荡地进入关门,把这些东西输送到王府,供后宫玩乐之用。他还提到河州敦煌道每年屯田,充实边粮,余粮转运到灵州,再通过黄河漕运到太原仓,以备关中凶年之需。而关中的粟米,则储藏在百姓家中。每当皇上巡游五岳时,随从官员的千乘马骑,都不会向百姓索取食物。
陈鸿祖听得津津有味,不禁感叹贾昌的见识广博。接着,贾昌又说起自己年轻时在都市间行走,见到有卖白衫白叠布的,还有人在街头巷尾禳病,用皂布一匹作为法物,但价格昂贵买不起,最后只能用幞头罗代之。而现在,他拄着拐杖出门,走在街头巷尾,却看到穿白衫的人寥寥无几,难道天下的人都去当兵了吗?
贾昌还提到,开元十二年时,朝廷选拔官员注重实际经验,三省侍郎有缺额时,先考虑曾任刺史者;郎官有缺额时,先考虑曾任县令者。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三省郎吏中,有理刑才名的人都被派去刺郡或镇县了。他自己住在大道旁,经常看到郡太守在此休息马匹,他们都对朝廷的淘汰制度感到不满。
说到这里,贾昌不禁流下泪来。他继续说:“上皇北臣穹庐,东臣鸡林颡,南臣滇池,西臣昆夷,三年一次朝会。朝觐的礼仪和恩泽,都让他们穿着锦絮,吃着酒食,然后让他们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务,都城里没有留下外国宾客。现在北胡与京师杂居,娶妻生子,长安中的少年都有了胡人的心态。你看看现在的首饰、靴服,都与以前不同了,这难道不是物妖吗?”
陈鸿祖听完贾昌的话,默然无语,心中暗自思考。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悄然改变,而他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些变化呢?
十四
话说这王洙啊,是个挺有学问的前进士,老家在琅琊。他元和十三年春天考上了进士,还曾经在邹鲁那边的名山上苦读过。这王洙自己说,四年前,他跟着大家一起进贡,晚上在荥阳的一个客栈落脚。结果遇到了个彭城的秀才,叫成自虚。这成自虚啊,因为家里有事儿,没能参加考试,准备回老家去。俩人在客栈里一聊天,发现还挺投缘的。
这成自虚啊,字致本,说话挺有意思,还聊到了他亲眼见过的一些奇怪事儿。他说啊,那年十一月八日,他往东回家(那时候是元和八年),第二天就到了渭南县。那时候天气阴沉,也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晚上。县宰黎谓留他喝了几杯酒,他觉得自己骑的马挺壮实的,就让仆人和行李先去赤水店等着,他自己就慢慢溜达着。
他一出县城的门,就觉得阴风阵阵,雪花漫天。没走几里路,天就快黑了。他的仆人和行李都先走了,路上也没别的行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他顺着东阳驿南边的路,找赤水谷口道,离驿站也就三四里地的地方,有个下坡,树林里月光隐约,能看见个佛庙。
成自虚心想,这佛庙里应该有和尚住着,他可以去求求和尚收留他。于是他牵着马就进去了。进去以后才发现,北边有几间空屋子,黑灯瞎火的。他仔细听了听,好像有人喘气的声音,就把马拴在西边的柱子上,连声问:“院主和尚,今晚能不能行行好收留我啊?”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有人回答:“我是个生病的和尚,叫智高。刚才我的仆人去村里传教去了,没法点灯。这么大的雪,又这么晚了,你是谁啊?从哪儿来的?这儿附近都没人家,你怎么过啊?你要是不嫌弃我病歪歪的,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至少不用在外面挨冻。我这儿还有点草料,你可以拿去用。”
成自虚一听,也没别的办法了,就挺高兴的。他又问智高:“高僧您是哪儿的人啊?怎么住在这儿啊?您俗家姓什么啊?既然您收留了我,我也得知道知道您的来历啊。”
话说,这位道长自称俗家姓安,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便随着缘分来到了咱中国。他刚到这里不久,房子院子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我这秀才就突然造访了,也没啥好招待的,希望别见怪。
成自虚跟这位高公聊得火热,一下子就把之前的疲惫都忘了。他对高公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传说里的宝藏之城并不是瞎编的,高公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啊!您的家族,一定有着能降服人心的教义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有几个人一起走过来了,还听到有人说:“雪下得真好,师傅在吗?”
高公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到有人说:“曹长您先请。”
另一个人说:“朱八丈应该先走。”
还有人说:“路这么宽,曹长您不用这么客气,一起走就行。”
成自虚心里暗喜,人多热闹,胆气也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好像都进来了,坐在了屋子的一角。其中一个人问高公:“师傅,这里有客人吗?”
高公回答:“刚来了个客人,打算在这儿过夜。”
成自虚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这些人的样子,只隐约看到最前面那个人,穿着黑色的皮大衣,背上和肋部还有补丁。那个人先开口问成自虚:“客人你怎么冒着大雪,大晚上跑到这儿来了?”
成自虚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那个人又问成自虚的姓名,成自虚回答说:“我是进士成自虚。”
成自虚也接着说:“现在这么黑,看不清大家的脸,以后跟子孙说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请大家各自报一下官职和姓名吧。”
然后就听到一个人说:“我是前河阴转运巡官,试左骁卫胄曹参军卢倚马。”
另一个人说:“我是桃林来的,副轻车将军朱中正。”
又一个人说:“我姓敬,名字里有个去字。”
还有一个人说:“我姓奚,名字里有个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