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听了官人的吩咐,花了重金,又在当地官府督促下,才领着四个郎中来探伤救命,但是这些人与伤亡者也都聚在一处,再没放出来。”
他放下酒杯,轻声说,
“许多蹊跷之处,官人只让二三同行官员和咱这两个体己人看了,然后所有人便仿佛任何事都没发生,就是这么收拾一番又快速出发,只是改了路线!”
他看了看敬玉博,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
“咱是仔细看了死伤者的,只有护卫与仆役,那个道士、正店掌柜与翠蕤阁鸨母还有那些娼妓是一个都,那些东丹人就仿佛这些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人提起。便是咱们官人去问,也没个下落。没有许多话都是咱们家官人抽了空子让我赶回来告诉大郎君与大姑爷的,这也是得了大郎君的话,才把这些事摊开来说。”
听完这些话,除了芦颂,营丘栿几人都是在心里大骂敬玉博,这等干涉朝局的私密事竟然告诉我们,这不是拉着所有人一起跳海吗?
只需过了二三日,这东丹使团抵达应天府后,今日这事落到有心人那里,分明是上下勾结的局面,明摆着就是软硬兼施也要应天府把敬家保下来。
“嘿,好大一张虎皮,竟扯了如此一杆大旗!”
营丘檩开口揶揄敬玉博,这敬玉博竟似入了定,权当听不到。
还是这商人开口,
“虎皮能值什么,咱家大姑爷过几日到此,许下用天中城的家当换这掌柜和鸨母,哪怕有个准消息都成!”
财货并不使人心动,而是这等于是两家人将北路的人脉关系都摆了出来,而所得的只是两个人,生死毋论。
“你要什么?”
营丘栿对敬玉博说这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衡甫兄,此事本来也是咱们避不开的,我只是想与仁兄交心,咱们一起把这水趟过去!若是咱们趟不过去,只怕朝廷也不容易迈过这道坎!”
这话有要挟的意思,却也是实情,无论如何使团是要来应天府的,而且按照规矩还要驻扎几天,尤其是出了这些状况,只怕中枢也不会轻易就让东丹人进京。
敬玉博很清楚应天府的状况,其实这也是他来找营丘栿的本钱,毕竟朝廷那边绝不会有人在东丹使团完成使命前来接替敬洎的差遣。
这等残局谁愿意来收拾?纯属吃力不讨好!
但这也是敬家翻盘的机会,因为敬洎名义上依旧掌握着使团,敬玉博也清楚应天府左右通判的政争,如今他是来找营丘栿合作,如果谈不拢,则此人势必投入右判怀抱。也就是只要一方同意与敬家合作,敬洎就会拿使团这档子事拖另一方下水!
这等死中求活的手段,也是士绅官僚们的生存伎俩。
“需要我们做什么?”
营丘栿说我们,但是芦颂实在想不到明面上自己能做什么。
“我姊夫已经得了政府劄子,便是拖时间,到此也是五六日。”
出了如此麻烦,不得已只能以大国规制,派遣客省长官过来接洽并了解实情。派来的便是敬家姑爷,可见朝廷中是有宰辅想要保住敬家的。这姑爷乃是名门子弟又是进士出身,公开的话便是不愿意屈身逢迎蛮夷,而两府也拿着旨意假意来劝,磨磨蹭蹭的几日,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发了,饶是如此也是在天台山南麓转悠,就是不往北边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再给老岱岳争取时间,饶是御史们也都闭上了嘴,权当听不见看不着,装傻充楞还是敏锐铁面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你是想让我们在新任知府到任前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