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孟文轩此刻将故去贺氏休弃,剔除族谱,但当年如此厌恶都未见孟文轩动过此念,现在,想也未生过那份胆气来。
她便想起,贺耽与她交代的,莫要管孟文轩是什么态度,他做不得主,就凭着贺氏是孟文轩的原配,由得她搅翻天来,是故,虽不知孟文轩与贺氏到底有何渊源,唐霜也敢如此。
本也只是试探底线,可见孟文轩好似吃了闷亏似的也绝不开口的样子,唐霜便知这事确如贺耽所言。
老夫人闻声有些尴尬,眼睛瞥向高氏的肚子,只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心中怨怪孟廊之有些多此一举。
她笑盈盈的一如往常和稀泥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错。”
转头对着孟廊之道:“大郎,扶你母亲回屋去,她身子重,耽搁一上午了,该好生休息了。”
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方才的针锋相对化解了。
高氏闻声便摆出一副疲累模样,对着孟廊之道:”大郎,扶我回去。”
孟廊之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歇了火,起身扶着高氏离去。
高氏临走时回身看了眼,恰与唐霜眼眸对上,唐霜笑盈盈的,无半分不快样子,高氏脸色更是难看,捏紧孟廊之的手,她忽生出个预感来,这往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孟文轩见状也先告辞,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厅上,不过一瞬便冷清许多。
闻氏摆了摆手道:“你们去祠堂上香罢,且给你母亲好好敬一敬香,让她瞧一瞧你这花一样的媳妇,若是在天有灵,她该很是快慰。”
两人闻声应是,送走了闻氏。
人一走,孟鹤之蓦然便将唐霜揽在怀中,紧紧抱着,唐霜轻抚他的后背,算作无声的安慰。
她确实知晓孟鹤之在这府上艰难,却不想竟是如此,方才她也算是硬了脾气,却只换来老夫人不咸不淡几声和稀泥的“劝慰”,她嘴角下压,想起方才的孟廊之,她眼里闪过厌恶。
新婚第一日,便与他们小夫妻如此难堪,今日这事,她唐霜记下了。
孟鹤之心绪平复了,转而拉着唐霜的手出了厅上,迫不及待道:“走,带你见我母亲。”
孟家祠堂,唐霜有些映像,那日在门外,那掌掴声实在清脆,直至今日,她仍记忆犹新。
“这是我母亲。”
诸多牌位中,唐霜瞧见了在最下一排,角落处的贺氏牌位,她跟着孟鹤之行礼,上了三炷香。
磕头时,唐霜心下默念,有她在了,定瞧着孟鹤之叫他少受人欺负。
孟鹤之若是知晓她如此想,该哭笑不得了。
他忽然开口道:“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唐霜闻声不解,“嗯?”了一声。
“高氏是与他无媒苟合进的孟家大门,可不算是明媒正娶。进府是已妾室从偏门抬进,我母亲死后,他才敢将高氏抬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