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被噩耗一激,昏死了过去。醒来时见医女们围在自己身边,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两日,惊动了陛下。之前透露消息的宫女们也不见了,换了一批新的,却是不能言语的哑奴。
“求陛下赐罪妇一死。”
阿桃从床上爬下,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众人知道她逆了龙鳞,无人敢扶,立时跪倒一片。只余锦帝立于室内,眼眸深处酝酿着滔天的怒意。
“左谦是罪妇的夫君,罪妇愿代夫君受过,只求陛下宽恕罪妇公婆,恩赐他们一个晚年。”
阿桃重重地一叩首,额头上顿时一道血痕。
锦帝怒极,反倒笑了起来,他跪坐下来,将阿桃的脸强行抬起,直直地看进她的眼里:
“这倒是极好……”
锦帝看了她良久,见她面色惨淡,亦如将死之人一般,终是推开了她,起身站了起来:
“又不知弥氏你打算如何赎罪呢?”
阿桃原以为锦帝允了她以死谢罪,不累及左府众人,便将醒来后的思忖了许久的念头告知陛下:
“凌迟或是车裂,听凭陛下处置,只求陛下开恩,饶恕左府无辜之人。”
“无辜?”
锦帝反问了一句。
室内一片寂然,他看着窗外,正是春景灿漫之时,一枝桃花探进窗来,别苑中悉心栽培的桃花终于开了。
阿桃顺着锦帝的目光看去。
那桃花开的极好,像极了当年在离宫中两人一起栽种的那株桃树。每一朵都巴巴地等在枝头,只待看客回头。
可是如今阿桃已经无心细赏了。
“那朕呢?”
锦帝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他已经是天下之主,这一声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听清,就消散在这如梦般的春景之中了。阿桃仿佛听见了什么,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抬首看向陛下,后者脸上一片淡漠,眼里透着彻骨的冰冷。
阿桃心头一紧。她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贬弥氏为宫中犬畜。”
魏大伴手上一抖,一直端着的汤药洒了一地。他顾不得这些,只伏下身去,迟迟不敢领旨。
“弥氏,朕成全了你,可还高兴?”
这便是阿桃为人时,听到的最后一句。
阿桃从那日后很久未再见过陛下。待她的额头上结了痂,宫中来了几个司寝监的嬷嬷。
阿桃未离宫时常听说从前的君主均有些特殊的癖好,其中有一位便喜爱将身边伺候的妾妃们贬为牲畜一类,肆意侮辱取乐,特设了“司寝监”一处,用以调教妾妃尽心侍奉主上。嬷嬷们奉旨而来,只月余便将断了念想的阿桃训导得柔媚顺服起来。
待阿桃再见到陛下时,已是一季之后。桃花落尽,早已碾成泥。天气转凉,锦帝临幸汤泉别苑。
汤泉依山自然形成,有御前女官于旁屋舍内为陛下换上浴衣,遂为陛下引路。阿桃则跪在玉榻旁,长发束起,身着肚兜,双乳低垂,较之以往添了许多媚意。
“陛下驾临,牝犬弥氏接驾——”
阿桃慌忙由跪姿变成双手托乳、袒露阴部的姿势,只是司寝监的嬷嬷们吩咐之语却迟迟说不出口。锦帝见阿桃面红耳赤,却未给她自怜自艾的时间,在温泉旁的玉榻上坐下,对旁边执鞭的嬷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