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叔终于进京了,驸马应是欢喜异常吧?」
段恒之眼皮一跳,紧绷着脸皮:「我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我与厉王素来毫无瓜葛。」
19。
「好一句毫无瓜葛。」
一个眼神示意,立时便有家将上前,将四皇叔进京前,命他想方设法利用我毒杀皇祖母的书信,扔到了段恒之怀里。
「既无瓜葛,四皇叔缘何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予你这区区驸马来做?」
段恒之瞳孔骤然一缩。
他死死抓着早被拆封的信,既不敢打开确认虚实,又不敢就此扔掉,直至指尖发白,信封皱成一团。
「如今四皇叔应诏入京,想来是大事将成,你自负身怀从龙之功,不日便可加官进爵、封王拜相,本宫自是要恭喜的。」
段恒之嘴唇颤抖着,整张脸血色褪尽。
他大约死都想不出,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才让我这个对他痴心一片的蠢公主忽然有了脑子。
尽管还笔直站着,段恒之的身体却止不住打着颤。
我掩唇笑了声:「可惜,父皇早知四皇叔其心可诛,此番,四皇叔怕是要有来无回了。」
「不可能!」
情急之下,段恒之无法自控地吼出声,旋即才好似陡然清醒般,紧紧闭上了嘴。
「噗通」一声,双腿发软的段恒之,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他面白如纸、抖如筛糠,像是被火烧到一般,猛地扔掉了还抓在手中的信。
「公主!」
段恒之跪直身体,一个接一个给我磕头,直至额头血肉模糊方才停下。
见此,我不由想起前世,彼时皇城一破,为求段恒之能饶父皇母后一命,我便如今日这般,涕泗横流地当着万千叛军的面不停给他磕头,直至额头血肉模糊都不曾停下。
可那时他是怎么做的?
他命人将我提起,强迫我眼睁睁看着父皇母后被他斩首示众,而后,将我丢给那些满眼淫邪的兵士,任由他们欺凌辱虐。
往事不堪回首,我只得强压下心头怒火。
「怎么停下了?」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声道:「继续磕,否则我现在就押了你进宫去见父皇,届时……」
段恒之大骇,哪里还顾得上血流不止地额头,继续「砰砰砰」磕了起来。
很快,他身下洇开一小滩血泊。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如丧家之犬般对我摇尾乞怜。
直至他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昏死过去,才颇感无趣地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命人在旁守着,别叫他磕死了。」
20。